如何給一隻貓咪洗澡。

如何給一隻貓咪洗澡。

過一段貓咪後,對貓咪有一個初步的印象和不太成熟的比喻,以下寫一寫,與諸位分享。

男人如狗,女人似貓。

這個結論有不少人提過,親身養過後,感覺也不一樣。

狗狗要遛,好像男人一樣,有很強的社會屬性和社交需求,必須要定期出門亂逛一氣,對著其他狗狗一頓狂吠,生理和心理上發泄完畢才好晃悠著四條小腿,安心回家。

貓咪要乖巧好多,仿佛女性更喜歡待在家裡,對於出門有幾分畏懼,安排好食物、水和沙盆,即便主人不在家,也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。

這種對比,越上年紀似乎越明顯,獨居的女性能活很大的年紀,獨居的男性則容易陷入不良嗜好,最終早早謝世。

貓咪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的一個證據就是,它們會用舌頭把身上的毛舔得順順溜溜,其名曰貓洗澡。

聽說,貓的唾液中有一種殺菌的酶,通過舔毛能夠完成自身清潔。

小起經常抱著自己的爪子像捧著金華火腿舔個不停,然後又會屁股往後一坐,兩條後腿大咧咧地叉開,當著我面開始肆無忌憚舔菊花,舔一會兒還會抬起頭來,正面看我一眼,那意思仿佛在說,舔你自己的去。

每逢此時,我都是趕緊把喝水的杯碗收好,生怕它舔口幹了來補充水分。

小起雖然舌頭靈活,但額頭、後背這些地方是舔不到的,但它早已解決了這個問題。

它會反復舔自己的一隻爪子,待濕得差不多向後一揚,在額頭或者腦後刮個不停,就像是人洗澡時打濕搓澡巾,反手去搓後背一樣。

見到此情此景,不由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賜給生物如此豐富、完備的出廠設置,得其所哉,得其所哉也。

開春之後,小起身上的毛開始掉得特別多,似乎總擼不完,想給它洗個澡。

家裡有買好的網兜,按照網上的教程,似乎把寵物放進去然後紮好口,就可以安心給寵物洗澡。

試過一回,結果小起反抗得很,洗到一半掙脫了出來,像踢倒煉丹爐的孫悟空一樣從臉盆裡騰空而起,濺我一身一臉水,它自己跑到床下舔毛,好長時間不出來。

問了下其他鏟屎官,紛紛表示洗澡這件事吧,還是要交給寵物店來處理。

打電話給附近一家寵物店,店家表示很忙,必須提前預約,約了下星期天。

回頭一看在角落裡發呆的小起,想到要帶它出門還得有個包,上網買了透明的寵物單肩包,上面竟然還帶溫度、溫度表,真先進。

星期天早上天氣不錯,起床後卻犯了難,小起不願意進那個包。

考慮過這件事,提前在包裡放過罐頭、貓條,想讓它習慣這個環境。

結果,它隻是半個身子探進去,從來不肯全身鉆進去。

馬上要出發,隻好動硬的了。

輕輕撫了撫小起的額頭,小心地舉起來晃了晃,讓它以為隻是日常的親親貼貼,然後一俯身往包裡放,抬手扣上門,心想,這下大功告成了。

事實證明,我還是單純了。

那個門上有個開關,我沒閂好,小起一頂撞開門,逃出升天,躲到了沙發後面。

一看表,離和店裡約的時間差半個鐘頭,不能再等,隻好動大殺器了。

我從陽臺取來一個舊旅行箱,從前出差常用它,每回出門或回來,小起總會在收拾行李的時候跳進跳出。

我把旅行箱在客廳打開,露出裡面空空如也的空間,而我坐在書桌旁邊裝作打電話。

果然,小起看到後,慢慢踱出來,逡巡了一會兒,抬腳跳進了旅行箱。

說時遲,那時快,我一手掀箱蓋把小起封在裡面,另一手迅速找到拉鏈,嗖的一聲關了個嚴實。

那一刻,想起了蒲松齡寫的那一句話,禽獸之變詐幾何哉,內心一陣狂喜。

小起在箱子裡連續嗷嗷叫了幾聲,我拍了拍箱子表示安撫,逐漸沒了動靜。

打車到寵物醫院,店主是位小姐姐,正在對著手機發語音,店門口放著一個很大的貓爬架,有三隻小貓正爬上爬下。

報上手機號,店主對著另一邊的玻璃門喊道:『光哥,這位先生要給貓洗澡,插空安排下唄』

我問為啥要插空,店主說:『今天一上午全是給狗美容的,就你這一隻貓咪,光哥得停下來單獨給你安排』

我一看,還真是,屋裡有三條狗狗,一條正在臺子上坐著,一位穿圍裙戴口罩的師傅正拿著推子給剃毛,一條在地板上來回亂走,籠子裡還有一條大狗吠叫不停。

真熱鬧。

我把旅行箱拖進去,和光哥說了一聲,光哥看了眼箱子也沒說話,估計見多了。

他喊來一個小姑娘,問我:『你家貓性格怎麼樣?』

『在家可兇了,出門就慫』

『正常』

旅行箱被擺到桌子上,小姑娘給打開拉鏈,小起的頭冒出來,往四下看了看,然後整個身體又縮了回去。

光哥說:『等我一會兒,先給那條狗剪完再給你安排』

我應了聲走出去,在外面隔著玻璃門看,隻見小起整個身子都縮在箱子裡,隻有兩隻耳朵露在外面,像天線一樣接收信號。

如下圖示,為了讓諸位看清,單獨截了一張圖。

我有心走,又擔心小起受欺負,屋裡三隻狗一隻貓,動起手來小起怕是吃虧,於是在外面看著等。

期間,店主七七八八接了不少電話,各種給貓狗預約洗澡、美容,門口也不時有人出入,有的來咨詢,有的上樓給寵物打疫苗,還有的就站在門口,逗弄那三隻貓仔。

光哥給桌上狗狗理完了發,牽出來送給狗主人。

狗主人是位大姐,應該住在附近,穿著拖鞋、長裙,接過狗繩端詳了下,對光哥說:『哎呀,貝貝這個劉海兒有點兒長呢,您再給剪短點兒』

光哥低頭看了看,答應一聲,又接過狗繩給貝貝修劉海去了。

我坐下來繼續等,十多分鐘後,短劉海貝貝才被接走,光哥也才騰出手來給小起洗澡。

說是洗澡,其實是全身護理,包括剪趾甲、掏耳朵,然後才是到浴室全身沖洗,最後放進烘幹箱。

我在外面,看著小起從箱子裡抱出來,放到剛才狗狗站的臺子上,開始剪趾甲。

平時在家裡兇狠的樣子不見了,小起在臺子上像塊嚇壞了的雕塑一樣,身體僵硬、目光呆直地向後退,光哥連續幾次才抓住它,接著又掏了耳朵,由小姑娘接手到裡面的浴室洗澡。

等到洗完,光哥又把小起擺上臺,簡單擦幹後放進烘幹箱,我也才放下心來。

光哥讓我一個半小時後再過來,我出門騎上車回家,給自己炒了一個洋蔥,就著午間新聞吃了,下午又騎車過來,背上了那個寵物箱。

到店時,光哥正在給小起做最後的護理,遠遠能聞到小起身上香噴噴的。

小起神態好了很多,開始舔身上的毛,屋裡隻剩籠子裡白色大狗在睡覺,安靜多了。

光哥說:『這貓掉毛掉得厲害,洗完還一梳一把』

我問:『給它買了魚油加貓糧裡了,有用不?』

光哥搖搖頭,『恐怕沒啥用,多半和品種相關』

我把寵物箱拎過來,問光哥該怎麼把貓放進去。

光哥二話沒話,一手抱,一手托,一低頭,沒等小起反應過來就把它塞進了箱子。

『光哥,你怎麼做到的?』我大為驚嘆。

『一出來就慫,都這樣』

謝過光哥和店主,左肩背著寵物箱,右手拎著旅行箱,出了店門。

陽光明媚,初夏的氣溫已經有些高,午後更是陣陣熱風襲來,走了幾步前胸後背各出了一身汗。

把寵物箱放在臺階上,低頭看見小起臥在箱底,一臉驚恐地望向外面,平日在家養尊處優,總是一臉不屑,這下子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,看得我也是全身暢快,點上一隻煙,等著叫出租車。

想起之前關於貓女狗男的說法,眼前似乎又多了一條結論,試記錄如下。

一件正確的事情無論怎麼向對方解釋,不如換個人、換個地方說,要想對事不對人,最好還是換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