養貓是一件很偶然的事兒。
21年的時候,李女士獨自在山陰路居住。
那條路人文氣息很濃,魯迅、郭沫若故居就在她隔壁,推開窗子能看見鄰居家院子裡的花草,低矮的屋簷下能聽到嘈嘈切切的上海話。
李女士說:『要是能再養隻貓,那可就太妙了』
剛巧我有個朋友,撿了隻一個月大的小三花,盤順條亮,萌的不行,李女士一眼就相中了。
小三花剛來的時候很應激,本著賤名兒好養活的原則,我們給它起名兒叫狗蛋。
我那會兒獨自在浦東居住,但也會經常來李女士這裡。
眾所周知,貓這種萌物,猛男是永遠拒絕不了的。
本來我對貓沒啥感覺,但自從有了狗蛋,仿佛對貓的喜愛一下子就被喚醒了。
於是沒過幾個月,我從朋友手裡,接回來了兩隻小貍花。
因為『狗蛋』珠玉在前,起名字的時候,就延續了蛋字輩兒的傳統,長毛的叫毛蛋,短毛的叫皮蛋。
到2022年3月份,我和李女士搬到了一起住,狗蛋、皮蛋、毛蛋三巨頭會師。
我們也正式開始了一屋、兩人、三貓、四季的生活。
準確來說,是開始了老兩口供養三個活爹的日子。
去年剛搬完家,上海就那啥了。
好死不死,家裡三隻貓,集體到了發情期。
三個蛋都是母貓,母貓叫春那個聲音,怎麼說呢,魔音灌耳。
活活折磨了我一個多月。
狗蛋情況最盛,整夜叫喚還帶撓門,所以一解封,我就先帶它去做了絕育。
李女士說貓會痛恨帶它去絕育的那個人,所以讓我一個人帶著狗蛋去寵物醫院。
做完絕育,果然不叫了。
但俗話說不叫的狗咬人,不叫的貓,有可能是懷恨在心。
做完絕育一周後,狗蛋離家出走了。
我跟李女士在小區裡,像叫魂一樣呼喚它的名字呼喚了一星期,終於在樓後面一戶人家的窗臺上把狗蛋找到了。
這邊剛喘口氣,狗蛋又開始上吐下瀉打噴嚏,趕緊送到醫院,醫生說是支原體感染,又是吃藥又是打針又是做霧化,前前後後跑了六七趟,花了大幾千,總算治好了。
整個六月,都在被狗蛋折騰。
弄完狗蛋的事情,皮蛋和毛蛋也該去做絕育了。
它倆倒還好,安安靜靜地到醫院,安安靜靜地絕育完,安安靜靜地等拆線。
唯一的插曲就是皮蛋,一到寵物醫院,從貓包裡拿出來,饒是醫生見多識廣,也不由得驚呼:『嚯,這胖~』
貓肚子上有個東西,叫原始袋,一般營養良好的貓才會有。
皮蛋那個原始袋,都快耷拉到地上了。
我也是沒想到,剛來的時候多眉清目秀一小貓,怎麼長著長著,就長成小豬咪了。
這是皮蛋剛來的時候,萌死個人。
這是去年做絕育的時候,已經長成了個煤氣罐兒。
曾經的萌萌小可愛,已經成了肌肉大佬。
怎麼說呢,有種網戀奔現被騙的感覺。
雖然三隻貓裡,按年齡狗蛋是老大,按體重皮蛋是老大,但戰鬥力最強的,應該是毛蛋。
毛蛋是一隻比較少見的長毛貍花,應該是個串串,按照長相和戰鬥力,大概率是個跟緬因的串串。
三隻貓裡面,狗蛋最會撒嬌,長得最清秀,天生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,最得李女士寵愛。
皮蛋屬於謀定而後動,最後總能吃到最多的凍幹和罐頭,所以長得胖。
毛蛋屬於顏值高但性格莽的『笨蛋美人』,身強力壯,但沒有腦子,有啥動靜就往前沖,但最後啥也撈不著。
家裡貓一多,就比較鬧騰。
貍花貓的戰鬥力大家也清楚,那打起來就是一個房倒屋塌,地動山搖,那是真下嘴。
但不打的時候,也能相親相愛。
每天早上起床上班,出門的時候,你看到它們懶洋洋躺在本屬於你的床上曬著太陽,眼神裡仿佛在說:
『早安,打工人,快去給我掙罐頭吧~』
養貓這一年多,感覺養了三個活爹。
天天伺候吃伺候拉,先不說花多少錢,光鏟貓砂清理貓砂盆就要了老命,更不要說隔三差五給你生個病啥的。
至於日常,打破東西、抓爛窗簾這都屬於常規操作了,無所不在的貓毛更是讓人抓狂。
但吐槽之餘,養貓還是真的挺治愈的。
每天一回到家,就有三個探頭探腦的小家夥過來蹭你,趴你腿上讓你擼,你就感覺一天的戾氣的都沒了。
現代人之所以養貓,一個是因為貓帶來陪伴,卻不會帶來壓力,另一個就是大家需要一個投射理想世界的對象。
那還有什麼,比如同孩子一般純凈的貓貓,更美好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