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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夏天,最舒適的時段往往是黃昏,一天的熱氣開始散去,並迎來絲絲涼意。
鄰居的黑貓可能比人還熱,於是一個勁往高處跑,最後到正房屋脊中央端坐久久。
與它『端坐』在一起的還有一隻瓦貓,自記事起就一直在那裡,長年累月一動不動。
到了調皮搗蛋的年齡,自己也盡幹些縱高竄低的事,也曾數次跑到瓦貓端坐處,但說來也奇怪,看到瓦貓顯得兇神惡煞,甚至有些面目猙獰,便不敢向前觸摸。
後來甚至發展到見到自家的貓張大嘴巴打哈欠時都感覺有點害怕。
其實,瓦貓不是貓類,它是雲南民間屋脊上的一個特殊建築構件,雕工精細,造型美觀,風格亦有多樣,但主旨不變:鎮宅辟邪。
另一方面是招財進寶,它的大嘴是為主人家『吞金納銀』。
瓦貓是以虎為原型,融合了民間民俗藝術與原始宗教信仰為一體的陶土制品,故瓦貓又名『鎮脊虎』『降脊虎』。
民間傳說,瓦貓面目越猙獰,就越能鎮得住四方邪氣,主人家的生活就安寧、和諧。
近年來,隨著麗江文旅融合發展,諸多文創產品問世,很多塵封在記憶深處的事物得以在眼前重現。
某一天,在一文創產品展示處看到諸多巧奪天工的瓦貓,為了方便遊客攜帶,手工藝家們對瓦貓的材質、體型、重量都進行了恰到好處的創新,再一番精雕細琢,那些面目猙獰的瓦貓悄然增添了幾分可愛。
記得鄰居家的黑貓隔三差五就在我家的房頂上曬太陽,抓不到老鼠時不急著回去,卻偷偷到我家廚房裡找吃的。
因此人們常會說『貓是哪家哪家的』隻是個說法,隻是個名義,事實上是『一貓護九院』,我至今不清楚一貓為什麼是護九院,不是八院,也不是十院,這與『一貓九條命』之說是否有某種對照,如果有此對照,那就是『一命護一院』,如此看來,貓對人類的貢獻可以說是竭盡全力了。
但村民似乎並不糾結這些問題,他們更多的是關心『你家的貓來到我家,是否能幫我家抓老鼠』的問題。
在很長的鄉村歲月裡,某家的貓到多家走動是很常見的事情,人們見到別人家的貓『闖』進來,一般也不會驅趕,有時還會喂點東西,久而久之,凡有貓在飛簷走壁,老鼠往往很少,家中的谷物、衣被等都能得到較好的保存,『一貓護九院』之說確實所言非虛。
因為好奇,想知道家貓與瓦貓的涵義有何異同,曾查閱了瓦貓的由來,各處資料記載互有出入,其誕生時期較為模糊,但各地關於瓦貓的寓意卻高度統一,因此在民間,房子的建築雖在規模、材質上不盡相同,但無論是富貴人家的高樓大廈,還是尋常百姓家的籬笆小院,該裝飾的部分一樣不會少,特別是像瓦貓,既是裝飾,也是信念,盡管眼下日子清貧,相信終有一日能招財進寶,吞金納銀,退一步說,鎮宅辟邪,家中少口舌,一家人其樂融融亦是幸福。
但是,對家貓的評價倒是有點褒貶不一了,一面說『貓來招財』,又說與不嫌主窮的狗相比,貓是太過嫌貧愛富。
此間的種種人為定義,多是映射生活的某些層面。
拋開原有的定義,發現二者交集並不多,瓦貓雖名為『貓』,但它更多是虎,或者說是照貓畫虎、寓虎於貓。
個人見解是『一貓護九院』對應『鎮宅辟邪』,『貓來招財』對應『吞金納銀』。
前者是生活之需,後者是審美之需,亦是信仰之基。
現在的瓦貓主要有兩個用途,其一仍然是作為屋頂裝飾的一部分。
在某個午後走進麗江古城,品一杯下午茶,看看比人還要閑散的瓦貓正在不遠處的房頂曬著太陽,它亦悠然自得陶醉在麗江時光裡。
其二是多以文創產品形式出現的手工飾品,買一個回去送給親朋好友,既能記住此次麗江之行,也表達了美好的願望,祝願朋友招財進寶,闔家歡樂。
圖文:李志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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